=木柒/碱酸
感谢喜欢推荐,更新会迟到但总归会到来…(?)

爬坑很慢写文更慢,感谢喜欢

【APH/冷战组】生化危机(3)

下章 绝望的尽头

安东打开了他家的门锁,铁质的把手因为腐蚀而锈迹斑斑,老人小心的用手拉住把手,但还是有几片锈片飘落了下来。老人站在原地,看着地面上的锈斑不知怎的眼眶里就积满了泪水,他想起来以前的岁月,他的妻子贤淑大方,女儿乖巧可爱,好不容易三口之家过上了幸福的生活,突如其来的生化危机却打破了这一切。往日热闹的庭院已变得冷清,毫无生机。

过去一年中,他告别了阿尔弗雷德,把精力投入到了对丧尸的斩杀,直至全球秩序的好转,他开始无事可做。孤寂的情感满溢出来,安东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他开始变得有些绝望起来。虽然这个时代比他小时候要和平太多,但他却失去了最为珍贵的家人。他记起小时候的中东纷乱,中日美俄种种的对抗。全因这场生化危机彻底改变。世界变得太平,人们珍惜着眼前的和平,开始了重建的工作。

他走进家里,因为过久没有打扫许多地方落下了薄薄的一层灰尘。安东打开了电视,然后坐在沙发上观看起来。映入眼帘的是阿尔弗雷德的笑脸,安东这才想起来这个美国小伙子前一阵子兴高采烈的在推特上跟他说他去演电影了,当时他对他表示了祝贺。过去一年中安东和阿尔弗雷德经常交流,阿尔弗雷德告诉他找到了伊万,现在他们是非常好的朋友。

虽然安东有些担心伊万会不会找阿尔弗雷德复仇,但是他看阿尔弗雷德的推文之后就没了这种忧虑。他们相处的简直是太好了,很长一段时间里阿尔弗雷德一直在发他和伊万在名胜古迹前的合影。那两个小伙子倒是无忧无虑,安东心想,他已经老了,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去做了。他看着电影,伊万和阿尔弗雷德在荧幕上显得十分勇敢,但他只是幽幽的叹了口气。

他不止一次担忧过伊万会不会给别人带来威胁,因为那个俄罗斯人应该也算是病毒携带者。不过后来他发现在这一段时间里他并不具有传染性,而且眼睛正慢慢转变为原色,他开始喜悦。但这一天,上午他刚祝贺了阿尔弗雷德的生日,他就感觉头晕脑胀,望向镜子,眼睛的颜色再度成为了那个噩梦般的颜色。那个时候,安东心里划过一丝不详的预感。手机的消息提示音突然响起,安东顾不上看电影,拿起手机,是阿尔弗雷德给他发来了信息。

“谢谢你,安东。有件事情我不得不跟你说……伊万他失踪了。”

安东放下手机,没有回复阿尔弗雷德。他已经遇见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可能是那个病毒莫名其妙的沉睡了,但它现在又复活了。将到来的是更加严重的生化危机,而他根本就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安东虽然可以打过那些丧尸,可是他实在不想看见那些还留有人类面孔的东西被自己给肢解了。他心里暗暗的下了个决定,虽然这是懦夫的选择。

他将自己的头发梳整齐,把衣服理了一理,走进卧室打开了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一把手枪,然后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他心想自己是孤寂的,死了应该也没有什么人挂念。他太思念自己的妻子和女儿了,以至于他忘记了阿尔弗雷德跟他曾经说过的话语。

“安东,伊万有一天睡觉的时候说了一些梦话 。他说他小时候很孤寂,然后饿昏在莫斯科的街头。当时他还有几处受了伤。我想在那种情况下他应该是死了的。是病毒救活了他,所以他才如此强大。安东,你因为失去了亲人一定会很孤寂,但千万不要自杀。”

这位孤寂的老人扣下了扳机,然后倒在了这个曾经充满了欢声笑语的家中。他以为自己得到了解脱,却没有想到他之后要走的路要比曾经想象的任何一条更为凶险崎岖。

过了几天阿尔弗雷德家里迎来了一位客人,她自我介绍自己的名字叫做南希,阿尔弗雷德看着她有点眼熟,才想起来这是他家以前的佣人。那个佣人当初有一些洁癖,被阿尔弗雷德不止一次的吐槽过。在他制造出来那些病毒之后,就是这个女孩子把那些病毒给扫到了垃圾桶。“对了,你来干什么?”阿尔弗雷德好奇的问她,这个人跟安东都在很早的时候接触了病毒,但好像都没事的样子。

“托你的福,阿尔弗雷德。”这位二十几岁的姑娘不满的盯着他,“首先你家没了,我失去了工作。然后我就辗转到了俄罗斯,认识了一个叫安东的老人,他失去了妻子和女儿,太孤独了。不过他前几天自杀了,我突然想到你,就来找你了。”南希说话的语速有些快,但阿尔弗雷德还是听清了她所讲的内容。他呆了一下,说:“哪个安东?”

“我怎么知道!我和他只是邻居。总之那个安东是个老人,对了,他说他认识你。我和他聊过关于你的话题。”南希开始认真的回想,然后如此说道。阿尔弗雷德发出一声惊叫,弄得南希很嫌弃的看着他。“坏了,安东怎么自杀了。”南希有些疑惑的看着阿尔弗雷德,后者的表情变得十分凝重。南希问他,“你为什么露出这么一副表情啊?”阿尔弗雷德把原因告诉她,她也怔住了。

“对了……我过来想告诉你的事,是关于前两年肆虐的生化危机的病毒的。”南希再度了开始她的叙述,阿尔弗雷德看着她沉默了。“你知道我有洁癖,所以十多年前我还戴着了手套。所以我并没有感染上病毒。你是制造出病毒的元凶吧?”阿尔弗雷德“咦”了一声,然后点了点头。南希叹了口气,然后目光炯炯的看向了阿尔弗雷德:“你还真是诚实啊,我想告诉你的是,大的生化危机要爆发了,你有喜欢的人吧?如果他被感染的话,试试自己的血液吧。”

“你…怎么知道?”阿尔弗雷德看向南希,眼神中充满了质疑。对方什么都没说,只是拎起了自己的包,准备离开。阿尔弗雷德并没有说什么挽留的话语,而是目送着女孩子离去。他突然想起小时候的时候,南希是负责进行实验室的善后工作的人员,说不定自己的父亲怕他研究的病毒等生物会对女孩造成伤害,在她的身体里也注射了抗体。血液……血液!如果自己的血液真能救的了伊万的话,那不皆大欢喜了吗。

“对了。”女孩子幽幽的声音在门口处响起,“我只拿这个方法救过玛利亚,如果那个人曾经死过的话,我奉劝你还是不要那么做了。”这一盆冷水狠狠的泼下,把阿尔弗雷德泼的清醒过来。南希打开了门锁,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屋子。如果阿尔弗雷德走到他跟前去送她的话,能听到这个叫南希的女孩子发出了重重的一声叹息。

他坐在屋子里,沉默不语。他知道他之后要走的注定是一条充满绝望的道路,而那条道路的尽头,只有一个。

安东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开始是一个令人怀念的美梦。他跟妻子和女儿围着饭桌吃着饭,女儿玛利亚跟他和妻子讲述着一天下来发生的趣闻,他们两人就微笑着听女儿兴致勃勃的讲话。然后画面突然转换,妻子突然被跳进屋里的丧尸撕裂了身子,血溅了他一脸。女儿停止了叙述,麻木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和母亲。她的眼睛闪烁着变成了紫色,然后变成了没有意识的丧尸。安东想大声的尖叫,却喊不出声。突然一切都消失了,黑色的空间里,他一个人看着放在地上的那瓶装满紫色香水的瓶子发愣。

然后他睁开了双眼,他感觉视线里的东西变得模模糊糊的,他开始四处摸索,摸到了金属外壳的手枪,他突然想起了他应该已经死去。阿尔弗雷德曾经告诫他的话语在脑中响起,他瞪大眼睛,双眼全然是绝望之色。他知道自己是无法自杀的,病毒还认为他有利用价值。他的脑子响起了紊乱般的杂音,一个陌生的声音似乎在嗤笑:“哟,你醒了。”安东的表情变得严肃,他再度拿着枪指向了自己。

看啊,被病毒救活的他竟然也能和病毒沟通了,可他压根就不需要。“别着急啊,我只是想和你进行一个交易。”安东放下了手枪,虽然知道那个病毒看不见,可还是露出了讽刺的笑容,“交易?我一个老人有什么好交易的。你害死了我的妻子和女儿,你认为我会同意吗。”病毒似乎是沉默了几秒,然后恶毒的说出了让安东最为难忘的话语。

“如果你拒绝合作的话,那我现在就让你去死。我会将你脑海里关于你妻子和女儿的痛苦回忆一遍一遍的在你脑海里播放,让你痛不欲生。怎么样,你还要拒绝我吗?”

老人瞪大了眼睛,正在迟疑的时候,他的脑袋开始疼痛起来,简直就是钻心彻骨的疼痛,没有令人思考的余地了。妻子和女儿的音容笑貌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的心开始痉挛。在这种情况下安东不得不同意那个病毒的要求了,他后悔了,他不应该自杀。病毒告诉他只要通知阿尔弗雷德伊万等着他去找他,他的任务就算完成了。但是不能说多余的话语,不然刚刚说的威胁就会变为现实。

安东意识到这样也就暴露了阿尔弗雷德的所在位置,现在的伊万应该已经忘了一切,绝对不知道阿尔弗雷德在哪里。但安东当然记得阿尔弗雷德的家在那里。他把拒绝的话语给哽在了喉咙,并没有说出口。他明白他已经被这个病毒彻底利用。这个时候突然响起了敲门声,他走过去开门,看见来者的时候却猛然怔住。他迟疑的说出了来者的名字,对方看着他露出了压迫性的笑容。“伊万·布拉金斯基……”

他与十一年前那个昏迷在街边,准确来说是在街上死去的小男孩很像,能看得出他们俩就是同一人,可他的变化又很大。那个小男孩过了许多年长得十分高大,但那条围巾却像什么都没经历般的被他系在了脖子边。

安东邀请他坐下,他细细打量着这个阿尔弗雷德深爱着的俄国青年,那个人和阿尔弗雷德推文照片上明显是一个人,但神态却完全不一样。照片上的伊万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而他眼前这个伊万简直就像没有灵魂的人偶一样,只是嘴角微微上扬的礼貌性微笑,他的眼神却十分木然。安东只看到了他眼中透着深深的孤独,以及对一种他说不出是什么东西的渴望。

“嗯……病毒告诉我,你知道阿尔弗雷德的消息,所以请告诉我,那个人在哪里吧。”轻柔的话语,被伊万一点一点的口中说出,安东只感到了不寒而栗以及深深的违和感。老人沉默了,他不想在这里直接告诉阿尔弗雷德家住在哪里,脑袋里的绞痛又在提醒着他快点说话。脑海中突然闪过阿尔弗雷德的一条推文,大致是伊万很喜欢向日葵,想在大片大片的向日葵田里奔跑。安东暗自下了决定,“……你去离纽约州最近的一片向日葵田,虽然我不知道具体在哪儿,可这样的话你一定能找到他……”说完的时候,安东感到了一种虚脱般的不协调感,伊万看着他。

“说谎可是不好的哟。”眼前的青年将自己的围巾理了理,然后微微的眯起了眼睛。“可惜这个病毒无法从被感染者的脑海里直接提取知识,不然就好办很多了啊。不过,我还是谢谢你。”安东听见伊万的话之后突然感觉到了一些欣慰,如果真能那样这个世界早就完蛋了。伊万转过身,准备离开这里的时候,安东看着他的背影,终于说出了那个他一直想问的问题。

“伊万,你和阿尔弗雷德……是什么关系?”

他不抱希望的问,同时也在为阿尔弗雷德默默祈祷。他真希望伊万的回答还有着一丝以前的影子,同盟?伙伴?朋友?恋人?安东在过去的一年之后看见阿尔弗雷德的推文之后曾无数次的揣测,他是多么期待伊万回答的是其中的一个。伊万转过身,阴影遮挡住了他的脸,安东无法看见他的表情。但是他感觉伊万在笑。

“我和阿尔弗雷德吗,是捕食者和食物的关系哦。”


七月二十日,美国纽约。安东站在了阿尔弗雷德家的门前,犹豫了很久才开始敲门。他醒来后的几天里像是拖延时间般的看电视和睡觉,结果却被病毒识破了。忍受着精神上的巨大伤害安东乘着飞机来到了纽约,然后坐车来到了阿尔弗雷德家的门前。他还在猜想着阿尔弗雷德会不会开门,结果门就被轻轻的打开,来开门的正好是阿尔弗雷德。美国小伙有着很重的黑眼圈,一看就是这几天没睡好,看见安东之后,他突然瞪大了眼睛。

“我靠!!我就知道你自杀未遂!可是你没跟我说真是吓死我了,我差点以为你变成鬼魂了!!”阿尔弗雷德夸张的说着,说完才意识到有点不尊重对方而露出了尴尬的笑容。安东倒是没什么感觉,他只是有些好奇的望着阿尔弗雷德,“你倒是怎么知道我自杀了……很抱歉,其实我是死了的。”阿尔弗雷德的表情变得落寞起来,他有些惆怅的说:“啊……果然是这样吗。前几天有一个叫南希的女孩子告诉我你自杀了,总之,你先进来吧。”

安东想起了南希,那个在他邻居家的女孩子,和她的女儿是好朋友。想起他的女儿,安东心里又泛起了一阵苦涩。他跟着阿尔弗雷德进了房子,他的脑海里病毒似乎又在低语什么。阿尔弗雷德端来了一杯咖啡,扑鼻的醇香使老人微微放松。“你过来是受到了那个病毒威胁吗?”阿尔弗雷德看向老人,目光里有着疑虑。“是的。”老人点了点头,病毒对他的威胁并没有发生。他喝了一口咖啡,然后缓缓的说:“……病毒要求我跟你说伊万要来找你,他叫我来你家是为了确认你的坐标。”

“这个病毒也真是的……竟然把伊万的记忆抹的干干净净的。”阿尔弗雷德摇了摇头,苦笑着说。他的手指开始敲击着桌子,紊乱无序,只是在房间里回响着。安东看向了阿尔弗雷德,语气里稍有迟疑:“对了……你和伊万的关系怎么样?这是我一直以来想问你的问题。”安东想起十几天前伊万的回答,又想到了阿尔弗雷德的推文里幸福洋溢的话语。他有些害怕听到他的答复,因为无论如何,这个美利坚英雄的希冀注定被辜负。

阿尔弗雷德停止敲击桌面,表情变得认真起来,他开始回想。“……刚开始的时候我们是敌人,我们互相不信任着对方。他那个时候拼了命的想感染我,而我想杀了他。但是他不像其他人那样只是崇敬和疏远我。即使是假话,那时的他还愿意与我为伴。”咖啡的香气满溢而出,空气中微微带着苦涩的味道。安东注意到,阿尔弗雷德在诉说的时候眉头紧蹙。

“后来在那场具有终结意义的纽约之战中……当然现在僵尸潮再度复苏了。我们约定好「忘记一切」。可能那个时候伊万就明白自己不该存在的记忆会被抹除。但是他却记得,他似乎想要做个人类。在那之后病毒莫名其妙的沉眠了。我与他的关系逐渐好转……我觉得我终于可以不再孤独了。”

他想起那个人会给他制作好吃的俄罗斯菜肴,有的时候还会像变魔术般的塞给他几个套娃。那个人经常跟他说,他想和他在向日葵田里奔跑。他不止一次的期待过那一天。伊万在某些方面就像个孩子,他会在游乐场里看见感兴趣的东西是露出幸福的笑容。他记得有一次为了不让伊万发现他买了一个汉堡包的时候,他慌张的不成样子,结果却被对方微笑着刮了刮鼻子,那个人说:“小英雄饿了的话,吃什么我都不会介意哦。”

“我有了值得我去依赖的对象,生活中也有了璀璨的光芒。但是我十九岁的生日当天,也就是十六天前。他失踪了。留给我的只有这张字条。”阿尔弗雷德的声音有些哽咽,他把那张字条拿出来给安东看,老人的表情有些惊讶。“看啊,他说他爱我。所以你觉得我们应该是什么关系呢?你这个问题,我真的很难回答啊。”老人叹了口气,只是轻轻的拍了拍阿尔弗雷德的肩膀。

“我在莫斯科见到过伊万……在七月八日的时候。我看,他已经完完全全的失去记忆了。”安东放下了手,他有些迟疑的说,他害怕阿尔弗雷德受到伤害。这个美国小伙子和那个俄罗斯人关系应该不错,他想。不过阿尔弗雷德只是点了点头,“我也觉得。不然他不会那么突兀的离开我。”

“对了,伊万向我打听你在哪里的时候,我只跟他说你会在离纽约最近的向日葵田出现。”安东说,阿尔弗雷德的表情变得惊讶起来。“不过我是俄罗斯人,也不知道那片田到底在哪儿。”阿尔弗雷德的眼底有一丝希望略过,他神情开朗的说:“我正好要去会会他呢,这家伙一直沓无音信的,我可就不信他认不出来我了。”安东有些紧张起来,他看向这个乐观的小伙子。

“阿尔弗雷德,我劝你快逃。”话音刚落,安东的脑海里突然产生一种撕裂般的疼,但他依旧说了下去。他早已下定决心,在病毒威胁他的那一刻时,他还是决定把这些话说出来。“不要待在纽约……伊万会找到你。快点走吧,他已经不是那个你认识的伊万了。”浑身毫无征兆的开始痛起来,安东的表情十分痛苦。阿尔弗雷德惊疑的看着安东,突然意识到这位老人为什么突然变成了这样。老人开始大声的咳嗽,他妻子与女儿的笑脸与阿尔弗雷德着急的表情重叠。

“快逃啊。你是这个世界的希望……你一定可以拯救其他人类。”他逐渐看不见周围的景色,只能听见阿尔弗雷德在大声的喊着他的名字。“伊万现在只想着要感染你,远离向日葵田和纽约。好好的活下去。”阿尔弗雷德的声音开始变得微弱起来,他听见了妻子和女儿的痛苦的哭声,世界变得摇晃起来。他觉得他行走在绝望之中,他知道是虚幻的,但又无法摆脱出去。说不定,在这之后,他会一直被幻觉逼迫。

“……父亲!!”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突然传来了女儿的呼唤声,他以为是幻觉,但好像不是。费力的睁开眼睛,阿尔弗雷德担忧着望着他,他的女儿就跪在他的旁边,邻居南希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他感到费解,他的女儿开始解释起来“南希的血液有抗体,她救了我,直到今天我才苏醒过来……可南希说你要死了。父亲,我来看你了。”玛利亚望着他,眼眶里带着泪水,安东突然觉得如释重负。

女儿和妻子痛苦的挣扎着的画面,毫无声息的,破碎了。安东露出了微笑,他最后看了一眼女儿,还有旁边的那些人,死去了。

时间回溯到七月四日。

伊万半坐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他爱着的那个人此刻在旁边,幸福的酣睡着。他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情不自禁的露出了微笑。他本以为只是自己单恋着这个小伙子,没想到他接受了自己的感情。在欢愉过后,那个人由于精疲力尽而睡着了。虽然伊万很想提醒他现在这个时候睡觉并不合适,但是又不忍心。他开始畅想起未来,比如,要不要在向日葵盛开的时候和阿尔弗雷德跑到花田去呢……

突然脑内传来的痛楚让伊万清醒,他意识到那个沉眠了半年还多的病毒苏醒了。他开始惶恐起来,他往右一看,阿尔弗雷德抱着被子正在咕哝着什么。“你跟那个美国小伙打的还真不错啊。”脑中传来了病毒的讥讽话语,伊万皱起眉头“不用你管。”他开始猜想病毒下一步要做些什么,目前可知的是,不管怎么样,都对他们俩不利。

“这样我就放心了,阿尔弗雷德已经足够信任你了吧?”病毒幽幽的说,伊万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发现他自己的记忆在消失。这是一种很异样的感觉,他先是觉得某一段时期的记忆变得模糊起来,然后开始怀疑这件事有没有发生过,最后就没了印象。病毒也一并把“忘记什么”给抹除掉,他想叫醒阿尔弗雷德,却又不忍心。突然那个人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抬头望向了他,眼神里有着疑惑与不解。

伊万尽力摆出一个微笑,“快……”快逃啊。话语哽在喉咙中怎么也说不出声,对面那个人向他伸出了手,他又把那只手推开。他的记忆消失的速度还算是慢,伊万逐渐忘记了他和阿尔弗雷德经历过了什么,但是唯有“爱着他”这件事记得真切无比。他本能的不想阿尔弗雷德受到伤害。那个人的表情变得茫然起来,又是像快哭了一样。伊万狠下心来,打昏了他。

他摇摇晃晃的走到了书房里,随便抓了一只笔就开始写字。他记得阿尔弗雷德,记得和他相处很开心,也记得自己爱他。却有些忘记了他与他有什么过往。他握着笔的手抽搐着,他最后写出的话语也只是一句对不起。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写什么了。他匆匆的把那团纸揉成一团扔在地上,记忆扔在消退。他连刚刚给他写了这些东西都忘了。

本能使他逃离了这里。他开始奔跑。他眼前略过了纽约之战时他飞快的奔向阿尔弗雷德的那刻,然后消失不见。他的心变得空落落的,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做些什么。他想到去阿拉斯加寻找阿尔弗雷德的印象,可却完全忘记了自己为什么在纽约。

最后一丝记忆消散,他回到了病毒刚给他讲述阿尔弗雷德这个人的时候。他的内心当然是充满了嫉妒与不满,可却还有一丝其他的感情,另他茫然无比。

伊万发现自己失忆了,丢失了大概八个月的记忆。在他脑海里存在了许久的病毒承诺,只要他能感染阿尔弗雷德,就帮他找回丢失的记忆。好奇心使他答应了病毒的要求,他觉得在自己孤寂的人生当中,应该也不会有什么美好的记忆吧。

他依照着病毒的建议,去找到安东。那个老人告诉他可以去向日葵田找阿尔弗雷德,却没有告诉他最想知道的讯息。离开时老人还问他了个奇怪的问题,让他忍不住想要笑出声。但是心里兀的出现了一种夹杂不清的情绪,让他的大脑几乎要因为过于混乱而爆炸。

直到七月二十日左右,他知道阿尔弗雷德家住在哪里。他觉得自己被骗了。伊万轻车熟路的就找到了他家,仿佛他来过这里不止一次。他砸开了阿尔弗雷德家的门,却又被熟悉的感觉逼到快要发疯。他强忍着心脏的不适之感,却发现阿尔弗雷德不在屋子里。他走到书房里,发现上面放着一张纸条,十分平整。上面用着十分漂亮的英文花体写着字,伊万认出这是阿尔弗雷德的字。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认得出。伊万意识到自己似乎一与这个叫阿尔弗雷德的人接触,自己就会陷入几乎是混乱与绝望的情绪里。

为什么?

「亲爱的万尼亚,我知道你来找我了,不过让我们先来玩一场捉迷藏吧。你会找到我,但是我也很想知道你在哪。                               
                            阿尔弗雷德」

叫的是昵称,伊万有些疑惑。他翻到背面,看到了写的十分规整的花体英文单词,只有三个单词。他的手指微微颤抖,他觉得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I love you.」

为什么?

他在书房的另一边发现给阿尔弗雷德的字条,那张纸条被展平的整整齐齐的,可上面的英文却很变扭的十分潦草。伊万的目光落在那个上面,发现了是自己的字迹。看到上面的内容之后,更加疑惑不已。他的心开始疯狂的跳动,整个人像是濒死般难受。直到病毒意识到他的不对劲,再次抹除了他的记忆。

再次……再次。是的。

抛出去的问句却没有答复,伊万静静的昏睡了过去。手中是撕裂了的纸条,即使费尽心思,也很难被拼接起来吧。


阿尔弗雷德开始了他的旅行,好听点叫旅行,难听点就是他的逃亡生涯。他听了安东的建议,决定躲开伊万。虽然他很想找到那个人,那个在他最为孤寂的时候给予他拥抱的人。他在全美范围内进行着他的旅行,同时也在寻找着伊万。他不知道那个人在哪里,怎么打听也打听不到。但阿尔弗雷德仍对伊万留有一丝期待,他总是觉得,那样美好的回忆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被忘记的。

临行前,南希和玛利亚把安东的遗体带走了,说是很感谢阿尔弗雷德,她们跟阿尔弗雷德说准备去研究克制病毒的药剂。他的父亲曾经制作出了抗体,所以一定是有药可医的,他祝愿她们早日研究成功,然后就告别了她们。阿尔弗雷德并不知道他应该去哪里寻找伊万,他只是带了一个背包,里面装了生化危机用的武器和一些必要物品。这次的生化危机再次来势汹汹,不过相应的应对的要稍微轻松一些。半年的时间,足够很多国家去研发武器和药品了。

他闲得发慌,因为怕被丧尸之类的认出来还带了个口罩出行。他一会儿飞到旧金山去,一会儿又到了华盛顿,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钱花不光的暴发户一样。阿尔弗雷德觉得伊万应该和自己绕起了圈子,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但是这样子阿尔弗雷德很快就厌倦了,伊万也懒得听病毒或者丧尸提供给自己的线索了,索性在纽约州附近转。八月中旬,阿尔弗雷德估摸着向日葵开了,也顾不得安东的提醒,就奔往所谓离纽约最近的向日葵田。

阿尔弗雷德到达到了向日葵田的时候,他看见了大片大片的向日葵漂亮的盛开着。田里罕见的没有丧尸。那些花儿生机勃勃的,似乎全然没有察觉到现在的时代是多么的颓败。阿尔弗雷德面对着那大片花儿,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他理解了伊万为什么喜欢向日葵,那花儿实在是漂亮,她们向阳向暖,一直在汲取着阳光赐予的温暖,同时也能带给别人喜悦的感受。他笑着笑着,神情突然变得有些落寞。他不知道那个曾经希望他在向日葵田里微笑的人去哪儿了。

阿尔弗雷德索性躺在了这片田野里,他发现自己压倒了几根向日葵的花茎而有些愧疚。他望向天空,想起来之前他和伊万一起躺在雪地上。当时他们唱着《喀秋莎》和《星光灿烂的旗帜》,像是要比谁的声音更大一般都竭尽全力,声音都要嘶哑,但却是不错的回忆。向日葵花长得还是挺高的,周围的花仿佛在看着他。阿尔弗雷德闭上了眼睛,他感到有些累了,他好久没有好好的睡一觉了。

他做了一个梦。他站在大片大片的向日葵里,伊万站在离他不远处的地方。他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直直的朝伊万狂奔而去,不知道踩断了多少向日葵的花茎。他几乎是不顾一切的扑进了伊万的怀里,对方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的揉着他的头。他抱着伊万,温暖的感觉让他觉得有些不真切,但他只是在流泪。他伸出手拽着伊万的围巾,想把“不要离开我”这句话说出口时,对方突然消散在了这大片的向日葵间。那大片大片的向日葵枯萎了。

阿尔弗雷德被惊醒,然后捂住自己的心脏从田里坐起来,他的表情很难看。冷汗从他的额头上流下来,但这个美国小伙子只是茫然的发呆。他看向天空,太阳似乎没有移动多少,也就是说他并没有睡多长时间。但感官上他觉得已经过了很久。他站起身,他感觉自己的腿还有一些发软。他开始在这片向日葵田中行走,没有目的地的,只是单纯的行走。

阿尔弗雷德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些什么,他当然希望自己能遇到伊万,可又由于刚刚的梦境和安东的告诫而又有些恐惧。他只希望有一个人来帮帮他,在这条路上扶他一把。他没有朋友。向日葵的花瓣和叶子触碰了腿部,给人感觉有些痒痒的,阿尔弗雷德不知道尖利的部分有没有划出一道血痕。他行走着,不知道过了多久,看到了远处站着的身影。

他开始奔跑,在这片田野里,奔跑并不像梦里那样简单。阿尔弗雷德感觉自己的腿部传来一阵阵刺痛,但他只是奔跑。他朝着太阳的方向奔跑,那个人站在逆光的位置,他看不清他的脸。等到跑的稍微近一点的时候,距离大概有十米,他却放慢了脚步。阿尔弗雷德看清了不远处的人,他的心跳开始紊乱,他有些无法思考。他想说些什么,可什么也说不出口。是伊万。那个人就站在不远处,像看着陌生人一样看着他奔跑过来。

那个眼神几乎要使阿尔弗雷德窒息,希望宛如肥皂泡一样轻易的破裂开来。伊万的眼神,他察觉到了,那简直就像是看食物一样。但他还是不由自主的像对方伸出了手——他多么希望那个人能伸出手,或者是拥抱他啊。伊万慢慢的走过来,察觉到这一情况的阿尔弗雷德放下了他的手。他是希望对方走过来是为了抱住他!而不是其他任何一种原因……虽然他几乎已经不抱任何希望。

他们,此时此刻只相差大概一步的距离,几乎都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但是没有任何一个人作出任何动作,他们都在等着对方的行动。但没过多久阿尔弗雷德就打破了平静,他向着对方跨出了最后那一步距离,伊万依旧是平静的看着他。阿尔弗雷德抿紧了嘴,张开了手臂抱住了伊万,可那个人还只是保持着平静的神情,没有任何的反应。阿尔弗雷德把头搭在伊万的肩膀上,迟疑了许久,还是没有说出一句话。

「你的心跳在加快,你的呼吸开始紊乱。我感觉你的情绪变得疯狂而绝望,你一定还记得我,你一定还记得我!」

阿尔弗雷德察觉到了伊万的异样,那个人在颤抖,而且呼吸正变得紊乱。他猜想病毒并没有完完全全的抹除掉伊万的记忆,而只是把伊万的记忆隐藏了起来。他认为他一定能让伊万想起来,一定能……阿尔弗雷德依旧是抱着他,他轻声说道:“我已经找你太久了……快点回来啊,快点想起来啊,伊万。”

可伊万没有说什么,阿尔弗雷德正在想他应该说些什么的时候,却感觉到背部传来了一阵刺痛,他瞪大了眼睛转过头去。看见伊万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拿着充盈着紫色液体的针往他的杯上扎,他的语气里有种异样的轻快:“可是我并不记得你噢,美利坚的英雄。我的首要目的只是感染你而已。”

“撒谎!你明明看到我的时候动摇了,你明明还记得我!”阿尔弗雷德情绪有些失控往后退了几步,然后把背上的针给拔掉,他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伊万,“我不能理解……我不能理解啊。你当初明明是很高兴的样子,为什么忘了啊?”但伊万只是再次走近他,然后把针插进了阿尔弗雷德的手臂里,狠狠的把液体推进了那个人的手臂里。阿尔弗雷德的表情完全僵硬,他的眼中带上了绝望的色彩。

“你在说什么啊,听起来很奇怪啊。”伊万见那一管针剂没有用,从口袋里又掏出了五管,然后一针一针一点一点的打下去,阿尔弗雷德慢慢的跪了下去,他说不出什么话了,支撑他前行的那个支柱好像倒塌了。免疫体质让那些针剂对阿尔弗雷德根本就没有效力,但伊万只是打他的针。阿尔弗雷德觉得再这样下去他一定会死。

「你的神情麻木。我在想,你究竟是不是那个伊万。可你的确是,这另我感到茫然。」

“打针是没用的……”阿尔弗雷德抬起头望向伊万,那个人拿起针筒凑近了他的眼睛,针尖离他的眼瞳只剩一厘米的距离。阿尔弗雷德的脸上是生硬的笑容,他不想笑,可就是忍不住想笑!谁能来安慰他啊,他都想跪在地上痛哭一场了……那针尖离他的眼睛只剩半厘米,似乎是在逼迫他说出下文。

“伊万,我告诉你。”阿尔弗雷德的脸上满是疯狂的笑意,他的眼神饱含着嘲讽对方的含义,但是他的声音却低沉的有些悲凉,“你的血,对于我来说是毒药啊。让我发疯的毒药啊。”他没别的意思,他只想看看眼前这个伊万在听到他的话语他妈的会做些什么出来!见识过他发疯的伊万,绝对不会那样做……绝对不会。

「我想……」

伊万只是保持着那副麻木的表情,然后微微的侧了侧头。他从刚刚掏出针剂的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阿尔弗雷德因为认出是在纽约他给伊万的小刀而导致身体停不住的颤抖。伊万把小刀握在手里,然后用力划向他的手腕,红色的血液和小刀荧光绿色的光芒交织,阿尔弗雷德想起伊万跟他讲述病毒可以改变血液颜色这件事情。他感到心痛,他并不愿意看到伊万受伤。

「在这个时代里……」

伊万的手腕处猛的喷出了血液,溅的阿尔弗雷德一脸都是,但他只是呆呆的望着那个割腕的人,仿佛看着陌生人一样。伊万半蹲下来,脸上依旧是那副说不出的温柔笑意,可眼神还是那样麻木,他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单纯的把喷溅着血液的手腕塞进了阿尔弗雷德的嘴里。美国小伙瞪大了眼睛,想要抗拒般的狠狠咬下,但伊万不为所动的望着他。

「这么令人开心的记忆……」

咕噜。咕噜。伊万滚烫的血液流进了阿尔弗雷德的喉咙里,他突兀的流下了眼泪。他身体的免疫防线没有强大到可以一次性抵御这么多血液,他会发疯。他心想既然都这样了,不如发疯算了。他感觉喉咙,直至整个身子,都处于微微麻痹的状态,比上次严重多了。他无法想象等一下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时候,会做些什么?

「你不会忘记吧?」

……喂,告诉我。你是不会忘记的吧。

他模模糊糊的想着,伊万终于放开了他的手。阿尔弗雷德像是快要窒息而死般大口大口呼吸,他的脸上依旧全是血液,他湖蓝的瞳孔因为茫然和绝望而不安的跳动着。他说不出什么东西来,什么都已经可以了。什么都说不出口了。他的脑子突然如火烧般难受,他感觉他快要失去意识了。他开始呕吐,可吐在一旁向日葵花盘上的全是血,他捂住了自己的嘴,摇摇晃晃的站起身。

他最后一丝清醒的意识开始思考,他回想起很久以前看过的一部小说。他早知道他选择了一条充满绝望的道路。那部小说里是什么剧情他早已忘记,只有某两个人的对话他印象尤为深刻。其中一个人问:“绝望的尽头是什么?”另一个人答:“自杀。”想到这,他突然觉得自己又可悲又可笑。

他就带着满脸的血污,面带绝望的看着伊万。脑海中有一个声音敦促他杀了伊万,而另一个声音竭力阻止,同时又有个声音劝他赶紧自杀,另一个声音叫他不要自杀而是睡一觉。他要疯了,他真的要疯了。他摘下自己的眼镜,放在了脚旁边的地上。他终于忍不住开始哭泣,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

“你究竟是不是他啊……你究竟是不是啊!如果你是冒牌货的话,那你赶紧消失啊。还有,病毒,你他妈的我创造出来的你为什么费尽心思的想要感染我啊!”

阿尔弗雷德开始歇斯底里的大喊,他真的无法忍受下去了。他的脑袋已经不受自己控制般混乱,伊万的血液正缓缓的发挥着该死的作用。其实光这一点阿尔弗雷德就能知道对方是真正的伊万,但是。

他记得那个人在最初的时候告诉他会陪在他的身边,记得他在纽约之战一起和他并肩作战。有的时候真的幼稚的像个孩童,看见假的向日葵花也会因为高兴而露出笑容。会和他争辩究竟是火锅还是炒菜好吃,也会给他做一桌俄罗斯风味的菜肴。他们去游乐场、海洋馆和电影院的影响仿佛就像在昨天一样历历在目。拍电影的时候他们也会相互照应。他会在信任他之后告诉关于自己的全部秘密,所以他一开始就预料到这个人有朝一日会失忆。天知道他多畏惧这一天的到来?

但当这一天真的到来,阿尔弗雷德却茫然无措了。美好的记忆伊万已经完全不记得了,只剩他一人拥有这份记忆,只有一人拥有的记忆那算是什么记忆。阿尔弗雷德突然意识到,那个病毒的目标只是他,只要他被感染,一切问题都会被迎刃而解。为了感染他,安东和他的妻子死了,伊万失去了记忆。在伊万没来的那两年间丧尸拼了命的攻击他。他呢,也几乎要崩溃了,已经到绝望的尽头上去了。

「关于研究疫苗的事情完全可以交给南希,女孩子告诉我她是o型血,没问题的。如果事情是因我而起,那么现在就由我来负责。」

「为了赎罪,我才想去成为一个英雄。谁都不知道,我活着,只是为了赎罪而已。」

“阿尔弗雷德,你的罪过可无法偿还。”“你难道不知道,自杀就是重罪?““哈,我又不信教,你可不要反对我。”“你自杀的话,就永远无法做回人类了。”“如果是伊万的话,肯定不想看到你那个样子。”“可是只有这样才能救他的话。”

辩论、驳回,阿尔弗雷德的脑海里开始了一场激烈的斗争,似乎伊万的血液对他现在的思考起到了影响,“自杀”这个答案成为了最佳选项。虽然现在在疯狂的边缘,但阿尔弗雷德当然知道自杀对于他意味着什么。首先他会死,然后体内的免疫失去效力,被病毒救活,然后从此成为病毒的傀儡。

而伊万只是看着他,没有说任何话。阿尔弗雷德的内心感到悲凉。放弃一切都他被淹没在疯狂的浪潮中了,挣扎不出。伊万的血液带给他的只有毁灭的讯息,上次,他的脑海里只被“杀人”和“毁灭药品”这两件事情给操控。当时眼前都是丧尸,所以他可以杀死那些东西解恨。现在他的脑海里是那病毒疯狂的大笑着,以及挥之不去的自杀念头。

“现在的我会被你消灭,可是我已经感觉到了。你会加入我们,我亲爱的阿尔弗雷德……”

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声盘旋在脑海里,阿尔弗雷德只是再度咳出一口血,然后踉踉跄跄的夺走了伊万手中的小刀,他曾经用这把刀杀死过不知道多少丧尸。他环顾四周,旁边的向日葵多多少少的被他和伊万的鲜血给染红,有些血液变成了紫色,有些则发黑。他看向了天空,他预感到这是他最后一次以人类的眼光看向天空。

他将成为自己的敌人。

只是他挺想谴责自己,在这种关头,他竟然有些兴奋了起来。他握紧了那把刀,往自己的心脏处刺去。他听见了自己的灵魂深处在悲鸣。这有什么办法?阿尔弗雷德想。血从胸口喷涌而出,他感觉自己的意识在消失……头也不像刚刚那样难受了……他会醒过来的,作为病毒的傀儡。

“我只是想你想起来啊,拜托了。”

阿尔弗雷德闭上眼前最后看到的是伊万由麻木转为惊愕的表情。那个俄罗斯人瞪大了眼睛,跪在了他的身旁,神情有些绝望的看着他。似乎是大声的呼喊着他的名字,可是他听不见了。

结局
伊万看见阿尔弗雷德把那把刀插入胸膛的时候,他感觉那混乱的感觉逼迫的他几乎要发疯。他半跪在地上,正迟疑自己究竟是为什么为了这个素不相识的人痛心的时候,一直在他的脑海里存在的病毒说话了。

“阿尔弗雷德自杀的话……嗯,可以把记忆还给你啦,伊万。”

那些记忆突然浮现出来,一个接着一个,真真切切而又完完整整,更可恶的是失忆时的记忆也没有被抹除。伊万的喉咙好像有什么东西突然堵住了,他想起阿尔弗雷德给他的纸条,那个人是爱他的!他想要呕吐,却无法做到。伊万几乎要发疯,他害死了自己的爱人。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他不敢回想阿尔弗雷德看他的表情,那是多么绝望的……等一下,刚刚他好像夺过了自己手中的那把小刀,然后。

他转过了头,看见了血液从阿尔弗雷德的胸膛出喷涌而出,那个美国小伙似乎在咕哝着什么,重重的往后倒去。脸上的表情是微笑。伊万的表情僵硬了,他心想自己还不如不认识这个美国小伙,他知道那个人之后会变成怎样……可他是一个英雄啊。伊万在脑海中编织话语骂死这个病毒,他不准备再沉默下去了。

他大声呼喊着爱人的名字,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但伊万意识到这只会延长对方的痛苦,而停止了叫喊。

他开始思考。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这个病毒可以利用。除了抹除记忆是最棘手的问题,其他的,什么都不是。

他望向阿尔弗雷德的尸体,看向了周围一圈被血染红的向日葵,沉默不语。很久以前,他跟阿尔弗雷德说过他期望看见他在向日葵田里微笑着奔跑,而不是看着他死在向日葵田里啊。他轻轻擦去阿尔弗雷德脸上的血迹,面色阴沉的低语:

“你会醒来……然后,我们一起去寻找杀死病毒的方法吧。”

之后,伊万捂住了脸庞,轻声哭泣。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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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渣子,后续不知道有没有。
图个好看在七月份发了,八月份试试少女心的小甜文顺便填个坑吧。
目前沉迷王者荣耀无法自拔,啊,我要打游戏不要写文,安琪拉好可爱嘿嘿嘿。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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